多图|从喀什噶尔到红其拉甫|红其拉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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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昆仑公路,白沙湖

从新藏线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成了死狗,看到蓝天白云柏油路和人来车往,好像重返了人间。当人类所有的感官又重新回到我身体里的时候,当棉软的双腿又能站直的时候,当无力的身体又能背上行囊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吃一只羊。

结果封斋,白天没饭。

反正已经饿了三天,多饿一天也无妨,当即买了车票从叶城直奔喀什噶尔。

事实证明能有一个跟你一起宁可挨饿也不吃汉餐的同伴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重要,历尽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到了大新疆,谁TMD去吃汉餐啊!

馕坑肉吃起来!大盘鸡吃起来!抓饭吃起来!烤包子吃起来!汤饭吃起来!各种拌面吃起来!鸽子汤吃起来!缸子肉吃起来!酸奶吃起来!冰淇淋吃起来!没完没了的水果吃起来!!

饥饿难耐!那是谣传!小小封斋!有啥可怕!白天有数不尽的新鲜水果和酸奶,太阳一落山,杀出去不吃个血本无归走不动路誓不罢休!!

吃吃吃!吃够本!

炸鱼块

我最爱的饮料酸奶子

羊蹄子虽然没有昌吉的好吃但是也很赞

各种瓜类当然是喀什的最好吃

喀什是中国最西端的城市,太阳不落的地方,夏天的时候每天晚上11点才完全天黑,早上起床反正也是9点以后,天已经亮了,就感觉这一天平白无故多出来好几个小时,暗自高兴。

艾提尕尔

住在艾提尕尔清真寺附近,每天去尤木拉克协海尔路上胡吃海塞,再去全喀什最好吃的店铺希发吃个冰淇淋,老城里逛逛,巴扎里买买。喀什几百年来都是新疆南部的第一大城,即使在整个中亚地区也是一座有地位的城市,历来是中西交通枢纽和商品集散地,所以在喀什逛巴扎也成了每个游客乐此不疲的事情,什么东门大巴扎、破烂巴扎、牛羊巴扎、帽子巴扎、陶器巴扎、首饰巴扎、调料巴扎……各种巴扎应有尽有,“巴扎王国”当之无愧。

翻修的老城

翻修的老城

牛羊巴扎

牛羊巴扎

牛羊巴扎

陶器巴扎

人们说“不到喀什就不算到新疆”,漫步在喀什老城颇有到了国外的意味,路上的维吾尔人高鼻梁深眼眶,穿着花花绿绿的长裙,带着花帽,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伊斯兰建筑精致夺目,跟内地的城市完全两样。

老城里的茶馆

不知是用多少种中药熬制的茶,苦死我了

在谷岳的《搭车去柏林》里,喀什的老房子还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电影《追风筝的人》也是在这里取景拍摄,可现在,只剩下高台民居这么一点,那只风筝终于还是飞远了。

高台民居在老城的东北端,从客栈出来,坐上一辆当地人的三轮板车,一块钱就到了。这里是维吾尔族人世代聚居的区域,据说600多年前就己存在。房屋建在40多米的黄土高崖上,家族人口每增多一代,便在祖辈的房上加盖一层楼,这样一代代房连房、楼连楼,形成了层层叠叠望不到头的维族民居风格,过街楼、悬空楼、羊肠小巷,手工作坊随处可见。

我们刚一进去,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维族小伙子,热情的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然后自愿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一路领我们走过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小巷,介绍土陶工艺和帽子制作。维吾尔人素爱养花种草,抬头便能见鲜花绿叶,夏天的葡萄凉棚抵挡了喀什炎热不堪的天气,一进入这里,倍觉凉爽。小伙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跟其他土生土长的维族小孩一样,他们见证了自己的家园逐渐落魄和消逝的过程,童年看到的生活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高台民居里的手艺人,陶土作坊

高台民居里的帽子店

我为他们感到一丝惋惜和无奈,就像惋惜自己的生活一样,他们在这片疆土生活了上千年,一代代延续着祖辈留下的生活方式,有自己完整的语言、文化、传统和信仰,然而突然有一天,一群已经几乎已经丢失自我的外族人跑来宣布,这是我的土地,你们要按照我的方式来生活。他们根本无力反抗,顺从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可奈何呢。

在一双双眼睛无时无刻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他们的生活,赶紧跟小伙子告别,离开了高台民居。

回到客栈称了称体重,一人长了六斤,觉得差不多可以了,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塔什库尔干。

正式踏上喀喇昆仑公路,一路心情大好,车上除了几个游客,基本都是塔吉克人,被坐在我旁边的塔吉克小朋友的眼睫毛迷倒,一抬头见路旁几个戴白帽的牧民在路旁弹唱,直接跳下车奔了过去。

被小朋友萌化了!可惜我没拍好

唱歌的小伙叫阿布都彩力,柯尔克孜族,跟我们的邻居吉尔吉斯斯坦的主体民族是同一个民族。他跟家人亲戚在附近放牧,平日里出门都要戴着这种羊毛制作的白毡帽,这是柯尔克孜族最鲜明的标志,他们非常珍惜它,将其奉为“圣帽”。

阿布都彩力

跟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样,柯尔克孜族人生来就喜欢唱歌,从出生到死亡,一生都有歌声伴随。无论是放牧还是闲暇,节日还是丧葬,都要抱起考姆孜唱起他们的歌。

我想柯尔克孜人是幸运的,他们是中亚民族中最先创立文字的民族,至今仍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保留着自己的语言风俗和文化,他们的民族瑰宝《玛纳斯》是世界三大史诗之一,现在依然在圣洁的雪域高原上沿袭着祖先游牧的生活。

我们在仓库旁边的空房子里扎了营,晚上阿布都彩力把放在柜子里要肉孜节才会吃的牦牛肉端了出来,依次摆上来的还有很多库依玛克(馕),包尔沙克(油炸的饼子)和奶茶,不停劝我们多吃。月亮慢慢升起,女主人收起餐布,阿布拿起他的考姆孜,弹唱起家乡的乐曲。

馕和牦牛肉

语言从来不是阻碍交流的屏障,三根弦的背后蕴藏的是无数精美的曲调和醉人的雪山草原,听着一首考姆孜曲子没人有不会被带到柯尔克孜人的牧场上去,映入眼帘的只有星星点点的毡房和羊群。

“大地经过多少变迁,河谷干涸变成荒原,荒滩变成湖泊,湖泊又变成桑田……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祖先的故事却一直流传到今天。”

我们无以为报,只得在返程的时候将这些照片洗出来送给这一家人。

全家福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于叶尼塞河谷,孕育出如此善良又充满智慧的柯尔克孜人民,愿你们能永保安康,永远免受战争的困扰。

KKH继续惊艳,白沙湖泛着不可思议的粉蓝色,旁边的山丘洁白柔软,大自然的馈赠总是可以轻易让人窒息。

喀喇昆仑公路,白沙湖

喀喇昆仑公路,白沙湖

相隔不远的喀拉库勒湖又是另一番景象,湖水清澈见底,被冰川之父慕士塔格峰和公格尔九别峰环抱,像镜子一样倒映出银峰,仿佛置身仙境。据说当乌云满天电闪雷鸣之时,湖水就会神奇的变成黑色,所以柯尔克孜语喀拉库勒湖意为“黑湖”。

公格尔九别峰

喀拉库勒湖

夜晚更是令人震惊,璀璨的星星就像一颗颗宝石填满了天空,任凭冷成狗也不想回到帐篷里去。四周的空气安静的可怕,我们不言不语的坐在地上,就像两个安静的苹果。

令人窒息的夜晚

到了塔什库尔干,又赶上了肉孜节,整个塔县洋溢着欢乐的节日气氛,当地最大的乡提孜那甫还组织了赛马,人们高兴的跳舞唱歌,人多的都不像个边境小城了。

塔吉克人是中国唯一的白种人,长的也有点太好看了,而且还非常热情友好,随便跟他们聊几句就争先恐后的邀请你去家里坐客,无论贫穷还是富裕家里都一尘不染。

塔吉克少女

金草滩

金草滩

金草滩

石头城,汉代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

石头城

10块钱在喀什的破烂巴扎里买的衣服可还行?

再回塔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塔县呆了17年的北京摄影师。他当初来塔县只是为了简单的拍照,结果越拍就越离不开,越觉得他应该记录塔吉克人的生活,干脆买了房子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有幸去他家做客,他把普通的平房改造成了一个loft,非常漂亮。

我想很多人都梦想着住在自己亲手设计改造的房子里吧

然后在北京大哥的带领下去了拜什库尔干。

拜什库尔干是个非常纯粹的塔吉克村庄,大部分人生活在石头搭成的房子里,只有在县城里上学的小孩会说几句汉语。去当地人家里做客,一进门,房顶原来是木头做的,他们喜欢艳丽的色彩,当阳光透过屋顶撒进房间的时候,整个屋子就像个童话世界。跟新疆其他少数民族一样,家里每有客人造访,塔吉克人就会不断的端来各种食物,看着你吃掉,他们就特别高兴。小姑娘跟我讲墙上的黑白照片,哪个是她的爷爷,哪个是她爷爷的爷爷,还说我长的像塔吉克人,并拿来她的帽子让我戴,给我乐坏了,这也许是他们对于客人最高的称赞。

再回塔县的时候塔合曼草原已经变成了金黄

拜什库尔干村,除了几个在塔县上学的孩子,没人会说汉语

塔吉克人的家

塔吉克人的家

麻扎

麻扎

北京大哥每年往返于北京和塔县,很多人出高价买他的照片,他从来不卖。

十几年来依然坚持拍摄塔吉克人的生活,可能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纯粹的人存在,世界才会悄悄变得更加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