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_生生不息的痛

  大前天京城大风,在风中穿行了一天到家,腿在细细密密的痛,像有石粒掉入蚌中,又像一只蚂蚁在肌肉里挖隧道,一口一口地噬咬。痛感阵阵转移,蚂蚁又挖通了一条隧道吧,它是要建立一系列蚁族的地铁吗,打造京城地铁的迷你版吗?

  忽然想起内经里面说,要是痛感在转移,可能是风邪,飘飘忽忽,捉摸不定的风邪。细细回想,什么时候被恶风吹到,落下这毛病?翻来覆去,也想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或者历史的尘埃已经被洗涤一空。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临出门带上一个塑料袋,一遍装湿淋淋的伞,不至于在拥挤的地铁上弄湿路人甲乙丙丁的衣服。出门,暗暗的阴,沉沉的冷,雨气被凝固在空气中,扭扭捏捏故意作态不肯往下掉,最后彼此汲汲营营,终于有几颗雨滴稳不住脚步,跌落了下来。这是故意折磨人的天气,死也不会死个痛快,打雨伞吧,就算撑着伞走上一两公里,也不够湿。把雨伞装入包里吧,冰冰凉的雨滴凋落在脸上,又觉得极其不舒服。

  腿愈发疼,像猫在抓,发挥金牛座的优良品质,隐忍着若无其事地走,走得趾高气扬,气宇轩昂。击打痛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看来以痛止痛以毒攻毒的方法很是美妙。雨天疼,就是名正言顺的,因为这是有历史可以追溯,如果不是刚到北方的头几年,秉着初生牛犊的气势,整个冬天都不穿保暖内衣,就是年幼无知时背着行囊从灵山飞奔而下造成的损伤。

  回到家中,踢掉鞋子,换上睡衣,打开音乐,做上佳肴,可是一点也不能忘却疼。想起Sam曾寄过来很多备用药,翻箱倒柜,却只找到红花油和云南白药。有时候想,要是以后有一天天天在家里坐着,当个坐家,也是好的。起码可以死个痛块,不用继续忍受被侵蚀的痛苦。

  想归想,蚂蚁依然自顾自地欢乐,偶尔停工休息,能感觉到气血在凝滞,就像常年在湿地里的石头,缝隙间的青苔已经落地生根,众横交错地生生不息。真的很想把它卸下来,用刷子刷刷,再放到消毒水里泡泡,最后在烈日下暴晒几天,然后组装回去。若真能那样,多美好~嗯嗯,现在就去梦中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