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曾经寂寞的莫言】莫言

寻找曾经寂寞的莫言

俗人大概都有凑热闹的心理,譬如本人,虽常想超凡脱俗,然终发觉不过是难脱俗念。这些日,就心生好奇:莫言的小说,究竟都写些什么?怎么就能得诺奖呢?

发现自己虽以喜文学自居,记忆中却对莫言几为空白。至少,莫言那么多作品,别说读了,知道的也不多。便是那轰动一时的红高梁,也基本没和莫言相联系,倒是张艺谋和巩莉印象颇深。

于是翻书柜,暗想自己虽说不上是做学问之人,但藏书也有一些,说不定柜子里就有莫言的。小说类,散文类,选刊类,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红树林》《蛙》,散文在2002年的选刊上看到一篇,《陪考一日》。《蛙》在去年获了茅盾文学奖,算得上是莫言的代表作。但近些年心态变化,不喜读长篇,却喜看散文,于是从网上购莫言散文集两册,顺便捎上《丰乳肥臀》和《生死疲劳》。原想得几日,不想今日便到。显然这些书都是近期出的,因封面和作者介绍中已有了莫言获诺奖的内容。书里还都有一卡片,印有莫言的签名,还说明如果购齐莫言的整套书共20本,集齐20张卡片,寄到出版社,便可有机会抽奖,特等奖是莫言的墨宝一幅。说真的,这奖品很有诱惑力。莫言的书法实际上很厉害,很多人不懂,说莫言写书法是不务正业,更有人自作聪明说要教莫言如何区分书法和写字,言下之意说莫言的字算不上书法。这些人可能只知书法上有王羲之而不知有八大山人。莫言的书法绝对是受八大山人的影响。

莫言在《蛙》的序言里曾说:

“在当今这个时代,读者多追流俗,不愿动脑子。

“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对。真正的长篇小说,知音难觅,但知音难觅是正常的。伟大的长篇小说,没有必要像宠物一样遍地打滚,也没有必要像鬣狗一样结群吠叫。它应该是鲸鱼,在深海里,孤独地遨游着,响亮而沉重地呼吸着,波浪翻滚地交配着,血水浩荡地生产着,与成群结队的鲨鱼,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长篇小说不能为了迎合这个煽情的时代而牺牲自己应有的尊严。长篇小说不能为了适应某些读者而缩短自己的长度、减小自己的密度、降低自己的难度。我就是要这么长,就是要这么密,就是要这么难,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哪怕只剩下一个读者,我也要这样写。”

看来莫言曾经是寂寞的。

又仔细看莫言的创作史,更印证他的寂寞决非虚构。之前,他的读者群并不算多,虽如《红高梁》红遍了世界,红的却是张艺谋和巩莉,小说作者早就被人丢在了脑后。当然这样说是从大众这个角度。

然而,圈内对莫言似乎也并不特别看好,不然就不会解释莫言在国内长期和大奖无缘。翻一翻中国的文学奖项,几乎都与莫言无关。能提起来的,有一个“大家文学奖”,那是云南的一个文学刊物授予莫言的。还有一个“茅盾文学奖”,2011年的,这个奖项莫言多次失之交臂直到去年才得到。同时在去年得到这个奖的还有另外4人,都是中国作协的副主席,为此这一届的茅盾奖广受诟病。然而在国内和大陆寂寞,并不是说莫言在国外和港台也寂寞。其实在诺奖之前,莫言就先后得过香港的文学奖,得过台湾的文学奖,得过法国的文学奖,得过日本的文学奖,得过意大利的文学奖。尽管如此,中国或者说大陆的一些文学批评者曾断言:莫言和中国的茅盾奖以及诺奖永远是无缘的。

显然,莫言是寂寞的。

然而一个诺奖,让莫言不再寂寞,他的书也决不会没有读者了。一些文学批评者,此时也只能或服气或不服气地注视着文坛对莫言的变化。

莫言曾写一首诗:“春雨楼头尺八萧,何时再见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这首诗现在品味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