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Naro一家人|梦见隔壁邻居一家人

  我的邻居Naro一家人    在布达卡初次租住的房屋到期后,我们重新租到了布达卡前区政府主席在距布达卡场镇3公里处的一栋西式一楼一底小别墅。整个别墅就坐落在一片树林子里,地面也是一个绿色的大草坪,配搭着一些红的、黄的、白的灌木花,这儿就像是一个热带天然生态花园,给人一种久违了的自然、清新、舒适感,让我们对这里的一切突生相见恨晚、爱不释手、不容错过的感觉。我们三个中国专家技术人员能租到这么美丽的临时住处,自然是高兴万分,心中的喜悦不必言说。住下来后,还真有一种“桃园”主人和“四外桃源”的感觉。就在主席别墅的旁边住着一家当地人,自然也就成了我们的邻居。    邻居家男主人名叫Mr.Naro,年龄不足40岁,1.6米的个子,看上去瘦弱,实际上筋骨长得很结实,显得很有力量,英语懂得很少,只会一些简单的问候语,能进行一些非常简单的交流。我们三个中国人在这里生活了7个月时间,在7个月的时间里,Naro一家人都成了我们的临时佣人,Naro家的许多事也在我们眼皮下一清二处,时常萦绕在脑海,久久不能忘怀。    Naro是一个5个孩子的父亲,妻子长得很肥壮,但身体又很不好,心脏出了点问题,不能干重活,只能勉强干一点家务和少量的农活。因此,家里的重活和土地上的农活就主要靠Naro一人承担,Naro也就成了他这个7口人家的顶梁柱。    Naro家的房屋是砖墙铁皮顶子,这和紧邻的主席的别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间屋子也就40多平米,挤着一家人,房屋的正门正好和主席正门朝向相反,门前有一个足够一家人活动的土坝子,坝子的一端就是他们家的厨房。这个厨房也简陋到了极致,只是用红砖砌了个墙体,面积仅3个平米大小,上面盖上一块铁皮,遮阳挡雨,地面上放了三块石头,石头上放着一个锅,这就是他们做饭的灶了,地面上也铺满了柴火留下的灰烬,内墙上也满是烟尘和蛛丝网,看上去一幅凋败衰落的景象。在厨房的旁边用树柱子、棍子给喂养的10多只羊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每天一早,他家的几个孩子就会把这些羊子从这里牵出去,带到公路对面的灌木里吃那些灌木叶和青草,晚上再去牵回来,关在这个棚子里,遇上雨来了,也会快快地去把这些羊子牵回来。坝子靠近主席别墅的一侧长着一颗十多年树龄的芒果树,许多枝叶伸到了主席别墅后院的一侧,上满缀满了一簇簇沉甸甸的芒果,还有长得很高的一颗木瓜树,顶部也挂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清木瓜。厨房的后面就是一小块香蕉地,间隔地生长着好几十棵香蕉树,有些向下缀着一串沉甸甸的香蕉。这些香蕉也称着饭蕉,他们蒸熟后当主食吃,在东非几个国家像乌干达、肯利亚等国家这种香蕉都是当作主食食用,也丰富了主食的种类。    我们三个中国人在这里住下后,在这里可是件新鲜和热闹的事情,引来了周边邻居家的孩子们的围观,就连你的一举一动,他们也模仿着、快乐着。最兴奋的要算Naro的二个小儿子了。只要看见我们在院子里、在门前,就会跑过来,站在你身边,先是给你一声你非常熟悉的“Myfriend,howareyou?”,然后又是一声你非常熟悉又不愿意听到的“Givemesomemoney”,再一直望着你,直到你把身上的硬币掏出来,给了他们。有时在上学的那个男孩子来要钱时还加上一些理由,说要交中午的生活费,或交考试费,目的就是让你相信他说的话,希望你心甘情愿的把钱掏出来,满足他的要求,每当遇上这种情形,也只得大方地掏出钱来,了却了他的心愿。更有趣的是这两个孩子有时会从芒果树上打下几个还未成熟的芒果,拿过来,卖给你,500先令一个,在我们的后院的空地上栽上几窝甘薯藤,也要1000先令,让你难以言说。    Naro的三个女儿都十多岁了。大女儿17岁了,是在娘家出身的,Naro和他妻子结婚时,带着这个女儿举行的婚礼仪式。这种情况是乌干达的传统风俗,很正常,和国内的风俗不一样。这个大女儿至今还在读小学五年间,看上去性格很内心,不过家里的家务事要分担得多一点。二女儿性格很外向,也很奸猾,英语也好一些,时常过来和我们聊聊,问这问那,临走时还是少不了向我们要一些硬币,或要一支笔。让人很不可思议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事是,一次她的母亲身体不好,她的姨姨来看她的妈妈,临走时她妈妈送给她姨姨一小捆柴火,她看见后,很不情愿,居然大声哭了起来,她的姨姨很尴尬,只得空着双手离开了她家。三女儿性格也挺内向,还挺腼腆害羞,言语也很少。    Naro负责我们院内和屋内清洁,每个星期给我们打一次水。一个月可以从我们这里获得10万先令的报酬。这10万先令在这些贫穷的农村地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了这笔钱,家里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可以给他的四个上学的孩子开一些学费,给家里买些牛肉,食用油,给妻子买些药,自己有时也买些酒喝。我有时也把自己的衣物交给Naro清洗,这样他又可以得到一些补贴。每次给我们打完水,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我们要钱,说要买今天一家人吃的牛肉。每月还没到结账时间,他也会找到我说:“朋友,我有困难了,帮下我,结一半的钱给我”,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得叫同伴把照办,满足他的要求,一解燃眉之急,行雪中送炭之便。    Naro一家人生活很贫穷。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几个孩子也都少有鞋子穿,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一双赤脚,换洗的衣服也很紧缺,二个男孩子的衣服很脏烂,好在四个上学的孩子都有一身校服,穿上校服还像一个人样。平时吃的也是豆子、木薯粉、饭蕉,很少吃到大米、面粉和肉食。就是在这样贫困的生活条件下,一天从早到晚,从他家的院坝子里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欢笑声,还有牛羊、鸡、虫子的和声。有时几个孩子围在院子里做游戏,玩得真投入,真带劲,笑声不时从他们(她们)嘴里发出来;有时看见我手上拿着手机,就一起跳起快节凑的非洲舞蹈,还摆出一些挺逗人发笑又很好看的姿势和动作来,我也就不停地把他们的舞姿拍下了,等他们停下来,再一张一张翻出来,让他们一个个看看自己的舞姿,当他们看见自己滑稽的动作和姿势时,再两眼盯着我,哄然大笑起来,脸上挂满了灿烂,眼里流露出来一种少有的满足感。你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孩子身上天生就带有的舞蹈和音乐潜质。    Naro一家人的晚饭也吃得很晚,几乎每天晚上都在8点多以后了。Naro家用上了节能灯,门口的一颗灯在有电的时候亮个通宵,这可是沾了我们中国人的光。借着这明亮的灯光,一家人就围坐在这个土坝子上,一人一个盘子,用手抓着食物,享受着他们眼里的美味佳肴,不时发出阵阵笑声。10点多钟以后,这个土坝子才渐渐恢复了平静,留下的是各种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即使是在停电的夜晚,一家人也是这样围在一起,在黑夜里,在笑声中吃完他们的美味佳肴。Naro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齐乐融融,让我们三个中国人羡慕万分,此时此地让我们真实地体会到了平淡是福的真谛。    Naro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一天傍晚,我们外出散步时,只见他坐在公路的边沿上,一脸阴沉着,我走近他的身旁,一股酒气从他身上逸散过来。我问他怎么坐在这里,他头脑很清醒,立即答道“我今天很不高兴”。当然他也没有向我解释不高兴的原因。但我还是能猜出一定是他家里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家里谁惹着他了,也才有了借酒解愁的一幕了。    就在我们恋恋不舍地搬离主席房屋的这天的一大清早,当我正在院子里晨读时,Naro阴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哀求又带有点悲伤的声音对我说道“我父亲昨晚死了,我没钱,给我2万先令,我回去安埋他”。本来就黑的皮肤,再加上一幅阴沉的面容和悲凉的声音,我突然对眼前这个平日里非常熟悉的Naro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接着同情感也随之而来,我立即答道:“好吧,跟我来”,快步回到屋子,拿了2万先令,交给了他。他双手接过钱,嘴里连说几个谢谢!谢谢!就快速离开了。    Naro这个7口之家是乌干达农村地区的一个普通家庭之一,具有鲜明的代表性和现实特色,跳出乌干达,放眼全非洲,Naro这个家也是整个非洲农村家庭的一个代表和缩影。    2016.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