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900年的东正教(旅俄散记之二十三)】东正教 俄罗斯

某权威机构统计:东正教教堂,全世界26500个,俄罗斯是12600个,占47。5%,接近半数的东正教教堂在俄罗斯。作为俄罗斯总统驻地的克里姆林宫的红墙里,围进去的就有4个,一个个都象模象样,外表壮观,内涵丰富;而红墙外的救世主基督大教堂,可以说是记载了东正教在俄罗斯的一整部沧桑历史——斯大林将其拆除了,想造一座用于办公的400米高楼;赫鲁晓夫却挖成了俄罗斯最大的游泳池;1997年9月,在普京手里,救世主基督大教堂终于又以漂亮的身姿重新屹立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旁……东正教教堂在俄罗斯几乎遍布角角落落,实在是多得目不暇接。

有教堂,就有仪式。每年4月下旬的某一天(按俄历推算),就是东正教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基督复活节,俄语叫“巴斯哈”。“巴斯哈”,词意是“逾越”,即从死转到生,从地界转到天堂,从腐朽转到永恒。这一天,象征着战胜死亡和罪恶的胜利,象征着新世界、新生命的开始。基督复活节,颂扬耶稣的道德精神及博大精深的爱,体现东正教的精髓。这个节日,牵动着俄罗斯上至总统,下至平民百姓几乎所有人的心。这一天,虽春寒料峭,却怎么也挡不住千千万万善男信女迎接节日的喜悦和涌动,挡不住他们走向东正教堂“圣殿”的匆匆脚步。这一天,在一座座教堂外面,人们手捧圆柱形面色和红鸡蛋耐心排队等候进入教堂的队伍总要绵延一里多地,那场面壮观得很。哪里有俄罗斯人,哪里就在进行复活节的祈祷仪式。这一天,所有东正教教堂都在庆祝,就连人烟稀少的北极,就连国际空间站的俄罗斯宇航员们也在那浩瀚的太空中欢度这一节日。他们为幸福安康祈祷,为社会的安定和谐祈祷。从这一天起,俄罗斯将沉浸在整整一周的节日气氛中。

在这期间,人们见面都要先问声:“基督复活了!”后者随即回答:“基督确实复活了!”由于复活节前已经过7周漫长的斋戒,尤其是最后一周更是不得进荤。因此,在庆祝这一节日时,俄罗斯人要准备一桌丰盛的美食,其中必定少不了甜奶渣糕、圆柱形面色和红鸡蛋。此外,家家户户都要做自己喜爱的美味佳肴,家庭主妇、主男还要亮出自己的拿手的看家菜,供一家人享用,或邀来亲朋好友相聚一堂,其乐融融。那些在太空庆祝复活节的宇航员们虽然没有的圆柱形面色和红鸡蛋,却有着“开了光的”金十字架相伴相随。

其实,俄罗斯人在复活节还没到来之前早就开始过节了。这有点象中国人的过年,年未到,人们老早开始买年货了。复活节前,俄罗斯人早就筹备他们的圆柱形面色和红鸡蛋了。

俄罗斯人重视这个庆祝东正教信仰的基督复活节,迄今已经延续900多年了。在莫斯科,每年起码有245座教堂及修道院寺举行庆祝复活节活动。复活节之后的一周,俄罗斯各地仍将继续举办复活节联欢和各种文化娱乐活动。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各大城市都要上演经典的芭蕾舞剧、交响乐及民族歌舞。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提高人们的精神文明素质。还是普京道出了东正教之所以能够在俄罗斯延续的真谛,他说:“基督复活节赠予千百万俄罗斯人以愉快、希望和对崇高理想的信仰。”

东正教的基本理念是“虔敬天主、热爱和平、对人博爱、宽容与随和”。

世界上,东正教是与天主教、新教并立的三大教派。东正教出现的时间,介于天主教、新教两者之间。后来,与天主教为了“谁是正统”的争夺也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以至于非要在名字中加个“正”字,表明身份。对于外人来说,区分东正教徒与天主教徒并不太难。东正教徒在作祈祷时先划十字而后“归到心”,天主教徒却是一开始便“从心里划出十字来”。

俄罗斯与东正教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弗拉基米尔大公时期,俄罗斯与拜占庭商贸往来频繁,曾有许多国家的使节前来游说大公皈依自己的宗教。为了弄清该信什么教,大公派人到各地考察。结果,富丽堂皇、宗教礼仪隆重而华美的拜占庭东正教堂吸引了大公。公元988年,俄罗斯大公应拜占庭皇帝之请出兵平定叛乱,进而提兵进攻拜占庭要求封赏,条件之一是迎娶皇帝的妹妹。皇帝提出“公主不能嫁给异教徒,俄罗斯大公必须皈依东正教”。于是,早有此意的大公便带领全体国民皈依东正教。拜占庭帝国灭亡后,俄罗斯于1589年取得自主地位,建立牧首区。就这样,俄罗斯东正教开始形成。

东正教在俄罗斯盛极一时。但在最后几位沙皇的统治时期,东正教受到世俗权力很大限制。直到1917年才选出新的都主教,恢复中断多时的东正教体制。但还没来得及重整,便又迎头遭遇十月革命。

对于1917年夺取政权的布尔什维克党人来说,东正教是意识形态的反对者。所以,宗教被排除。据资料显示,仅仅在1937年8月8日——1938年10月19日就有20765人被杀。苏联政府1921——1922年还要求上缴全部宗教物品,从而导致教会和新政权之间发生严重的冲突和对立。到二战以前,教会体系几乎被彻底消灭。

布尔什维克胜利后,苏联反对传教士和教堂的混乱局面迫使部分神职人员逃往国外,俄罗斯东正教就此分裂:在海外的被称为“白色东正教”,国内的称为“红色东正教”,尤其是当本土东正教1927年正式承认苏共政权后,双方的对立达到顶峰。尽管斯大林后来部分恢复了被破坏的东正教机制,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也只有几百座教堂可以做礼拜。

东正教也曾在俄罗斯统一、抵抗外敌侵略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对蒙古的库里科夫决战以及卫国战争的胜利中。东正教最突出的特点之一是政教合一,它构成旧俄时期专制的基础。转轨时期,俄罗斯执政者也积极扶持东正教会。应该说,苏联前总统戈尔巴乔夫对重振东正教有很大推动作用。苏联1990年10月通过了《信仰自由和宗教组织法》、《宗教自由法》,东正教开始重登政治舞台。

1990年6月8日,阿列克谢二世被选为莫斯科和全俄东正教大牧首,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与其建立了亲密的关系。阿列克谢二世每年的生日,叶利钦都会前去看望。而教会也投桃报李,叶利钦竞选,阿列克谢也会号召教徒投叶利钦的票。

在900来年的历史中,东正教与俄罗斯精神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俄罗斯命运的影响更不能忽视。今天的俄罗斯正需要它来振奋民族精神。而对于国家曾经处于崩溃边缘的俄罗斯而言,东正教的复苏恰逢其时。目前,东正教会已经恢复了在医院、敬老院、军队和监狱中从事宗教活动的功能。针对俄罗斯人口锐减的现象,东正教会强调婚姻和家庭稳固的神圣性,呼吁国家大力扶持多子女家庭。东正教还呼吁教徒同各种恶势力作斗争。这对于俄罗斯遏止犯罪、净化社会空气以及摆脱人口危机等,均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截至2007年,俄罗斯东正教会在国外已经拥有13个牧首,320个教区和20座分别位于美国、澳大利亚、奥地利、德国和南非等地的教堂。他们还积极向国外派驻教会人士,将俄罗斯东正教向世界各地传播。

没有被扑灭的东正教在俄罗斯民间根深蒂固,从叶利钦到普京政权,都把东正教作为俄罗斯文化思想的根基,加以大力扶持。现在的俄罗斯,东正教开始真正复兴,神职人员的地位也开始提高,人们又重新开始到教堂去寻找精神安慰。普京坦陈“东正教会是俄罗斯社会的重要支柱”,新俄罗斯正以东正教聚拢俄罗斯民心!